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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岩 罗培:数实融合助力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方法与路径

2023-08-02



数实融合助力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方法与路径
文/朱岩  罗培    清华大学互联网产业研究院


摘要:数实融合是产业重构与创新的过程,是推动产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数实融合是基于数字技术和数据要素对实体经济的基础规则进行变革,创造实体经济的数字运营新生态,通过培育大量新产业、新业态和新模式,为人类创造新文明、新秩序和新财富。数实融合是数字生产力与数字生产关系匹配发展的产物。构建数字经济系统需要数字基础设施、数字供给、数字需求、数字治理四个基本要素。数实融合将推动产业革命性重构,助推企业从生产要素到发展空间再到价值资产发生变革。面向未来,需要基于创新理论探索,走出一条数实深度融合的新路径。

关键词: 数实融合 数字经济 数字技术 数据要素 高质量发展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要坚持把发展经济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推进新型工业化,加快建设制造强国、质量强国、航天强国、交通强国、网络强国、数字中国,要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1]。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数字经济是全球未来的发展方向”,“不论经济发展到什么时候,实体经济都是我国经济发展、在国际经济竞争中赢得主动的根基”。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是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打造数字经济新优势和抢占未来发展制高点的重要支撑和战略选择,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

数实融合是产业重构与创新的过程

2022 年 1 月 16 日《求是》杂志发表习近平总书记重要文章《不断做强做优做大我国数字经济》,文中提出要“促进数字技术和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所谓深度融合,是基于数字技术对实体经济的基础规则进行变革,创造实体经济的数字运营新生态,通过培育大量新产业、新业态和新模式,为人类创造新文明、新秩序和新财富。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从现在起,中国共产党的中心任务就是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既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国情的中国特色。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中国式现代化打破了“现代化=西方化”的迷思,展现了现代化的另一幅图景,拓展了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路径选择,为人类对更好社会制度的探索提供了中国方案。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是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组成。

推动数字经济前进有两条轨道。一条轨道是技术,技术上我们必须要卧薪尝胆,突破关键“卡脖子”技术:另一条轨道是场景,我们要充分发挥中国海量数据和丰富应用场景优势,深入思考实体空间与数字空间不同的社会经济特征,建立跨越两个空间的全新市场体系。这两个轨道是相辅相成的,我们需要强化场景优势,培育数实融合的巨大市场,用场景所带来的市场引力进一步促进技术进步、产业创新。创新数字经济应用场景也是中国现阶段产业数字化转型和重构的重要内容,我们要紧紧围绕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的变革,实现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这是一种引领式的融合,是一个从“跟跑”到“并跑”甚至是“领跑”的融合。[2]

产业实现数实融合的理论基础与基本模式

(一)数实融合是数字生产力与数字生产关系匹配发展的产物

数字生产力是指在数字经济时代,人类在创造财富过程中所用到的数字化工具(硬件、软件、算法等)、数字对象(数据、链接、信用等)和数字生产者(分析师、程序员、设计师等)。如果说人类在农业经济时代的生产力构成要素是牲畜、土地、农民,在工业经济时代的生产力构成要素是机器、工厂、工人,那么相应的,在数字经济时代的数字生产力构成要素可以概括为算法、链接、分析师。[3]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对生产力具有反作用,是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新的数字生产力要求新的数字生产关系与之相适应。目前,不能匹配先进生产力的生产关系导致全球经济发展中出现了大量问题,一方面大数据时代使得社会向着透明、诚信、公平的方向,走向人类命运共同体;另一方面,立足于层级社会的单边主义、保护主义,导致大量的不公平现象,原有不够透明的生产关系形成了大量“劣币驱逐良币”的产业生态,使得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困难重重。从全社会、全产业、全供应链的角度,创造匹配“大智移云区”等数字生产力的数字化生产关系已经势在必行。创造数字化生产关系可以从传统生产关系的生产、交换、分配、消费等入手。用数字技术改变生产组织方式,创造新的交换模式,创新社会成员参与分配的方式、方法,释放适应数字生产力要求的大量数字消费。

一般而言,数字化生产关系应该具备透明、可信、身份对等等特性。一是数据透明。数据是数字经济的核心生产要素,数据只有在共享、流动中才能创造价值,数字化生产关系必须要能够促进数据的共享、流动,数据透明所带来的公平性是构建新型生产关系的基础。二是全员可信。信用是经济的基石,信任是组织的基础,全员可信体系是建立新型生产关系的重要基础。三是身份对等。不同于工业时代的层级化、职能化生产关系,数字化生产关系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是对等的,一旦能够让每个个体都能对等地参与经济生活,个体的创造力将不会受传统岗位的限制,从而能够贡献更大的价值,释放“智慧人口红利”。

(二)数实融合是重塑社会经济系统的过程

发展数实融合的数字经济,是中国社会经济系统的重塑过程,构建数字经济系统需要数字基础设施、数字供给、数字需求、数字治理四个基本要素,如图 1 所示。[4]

△ 图1 数字经济四要素模型

01 数字基础设施

数字基础设施包含技术基础设施和经济基础设施两个方面。技术基础设施是新基建的重要组成部分,面向数字经济发展所需要的社会经济系统的基本架构展开建设,包含通信网络、新一代信息技术、算力、安全等。经济基础设施与技术基础设施相辅相成,更强调经济运行所需要的基础技术、制度和市场体系,是连接数字技术基础设施与生产经营活动的桥梁,是建立在新技术之上的经济运行支撑体系,包含数字信用体系、数据市场、数据资产管理体系等。

02 数字供给

数字供给是指在数字生产力推动下,企业不断改造和创新研发、设计、生产、服务、运营模式、商业模式,在实体和数字两个空间中持续提供数字产品和服务,不断满足乃至创造新的市场需求。数字供给包含产业数字化、数字产业化、数据产品等。

03 数字需求

数字需求是指基于技术和经济基础设施,从政府到企业再到终端消费者,产生的对各种数据、网络、应用程序、算力等的新消费需求。数字需求是拉动数字经济发展的根本,是一种更高品质的内需。数字需求包含数字空间、数字消费、数字金融等。

04 数字治理

数字治理是指在数字技术和数据要素的支撑和驱动下,政府、企业、社会在统一的技术平台上形成的一种多方协同的治理模式。数字治理是一个政府搭台、多方唱戏的系统。数字治理最为显著的特征之一就是充分利用治理科技手段,建设基于大数据、云计算、互联网、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的治理平台。数字治理包含数据制度体系、数字空间治理等。

在政府与市场的关系上,数字经济四要素中,数字基础设施以政府行为为主、市场行为为辅;数字供给和数字需求以市场行为为主、政府行为为辅;数字治理是以政府行为为主。

(三)企业数实融合发展的基本模型

数实融合将推动产业革命性重构,助推企业从生产要素到发展空间再到价值资产发生变革。基于数据资源,传统产业的生产资料发生改变,产品内涵将突破实体空间进入数据空间,并引起企业商业模式发生革命性改变。在数据驱动下,企业运营的底层逻辑发生了重大变化,这种变化可以概括为以数据要素为新生产资料、以数字空间为新发展领域、以数据资产为新价值源泉三个方面,如图 2 所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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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2 企业数实融合发展模型


01 以数据要素为新生产资料

数据作为新生产资料应参与实体经济发展的生产运营全周期。第一,数据参与创新。基于市场端和生产过程的海量数据,实体经济的创新方式发生根本性改变,开放式创新会逐渐成为实体经济创新的主要模式。第二,数据参与设计。数据成为产品和服务的重要组成部分,设计产品必须要充分考虑数据运营的需要。第三,数据参与生产。基于生产过程数据的收集和贯通,可以优化生产流程、提高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掌握统筹实体经济生产场景中各环节的实时数据,提升生产过程中数据传输、数据分析、数据保护应用性能,实现生产环节智能化高效集成。第四,数据参与流通。流通过程因数据而发生革命性变化,线上线下相融合、顾客与企业相融合,使得市场机制发生改变,进而改变企业市场推广的方式。第五,数据参与客服。建立在大数据基础上的客户服务模式,从研发环节开始,提高客户的参与度,能够充分调动客户的参与性,并形成社区型客户服务模型。

02 以数字空间为新发展领域

数字空间是基于新一代信息技术、下一代互联网(Web3.0)和数据要素打造的数字化新发展空间。新冠疫情暴发,让全世界看到实体经济的脆弱面,并开始重视数字空间的开发和利用,各国纷纷布局,加快数字化转型步伐,以抢占数字经济“新蓝海”。数字空间和实体空间的紧密融合,将为实体经济数字化转型创建创新、增值、高效的新发展领域。数字空间是实体空间的映射,而在数字空间所产生的财富将反哺实体空间,为实体经济降本增效、创造新价值。首先,我国实体经济仍面临核心零部件及关键技术“卡脖子”问题,要实现突破,就需要大规模的实验场景、人才和资金支持,需要构建开放式创新生态。实验场景层面,数字空间的产生,帮助实体经济从研发、设计到生产全链条实现仿真模拟,不断试验,从时间、空间上节省实验成本。人才支持层面,数字空间突破了实体空间的种种制约,可以在虚拟世界汇聚大量高端技术人才,形成无时空、无边界的开源生态,帮助实体经济解决“卡脖子”问题。资金支持层面,新技术的突破往往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而在数字空间实验研发产生的种种实验数据可以变成有价值的数据资产,通过资产变现反哺企业,从而形成良性循环,支持企业创新。在数字空间中,可以大力发展开放式创新,形成以产学研合作为基础的、更加广泛的全生态参与创新的模式,从而加快突破“卡脖子”技术,创造领先型模式。其次,在数字经济时代,大国之间的竞争与博弈从实体空间延伸到数字空间,发展数字空间将助力实体经济“换道领跑”,打破欧美等发达国家在实体经济领域对我国的等级压制。在实体经济高端技术领域,欧美国家占有先发优势,但我国一直以来积极发展数字经济,在数字基础设施、数字消费市场以及数字产业发展等方面处于全球先进行列。依托数字经济发展优势,我国实体经济有机会通过机制创新、技术创新、模式创新赶超国际先进水平。最后,面临低端制造业外迁和高端制造业回流的双重压力,数字空间将提升实体经济的研发、设计、制造、营销、协同等能力,推动我国整体实体经济由中低端向中高端转型升级,实现产业基础高级化、产业链现代化,提升我国实体经济在全球范围内的竞争力和影响力。

03 以数据资产为新价值源泉

在数据要素市场化过程中,传统实体经济的商业模式正在发生根本性改变。数据资产已逐渐成为实体经济企业中重要的新型资产。当前,由于数据的确权、成本及价值的可靠计量等问题,在现行法律框架和技术条件下,数据资产尚无法直接体现在企业的财务报表中。但在数字时代,越来越多的企业意识到掌握的数据资源的规模、数据鲜活程度,以及采集、分析、处理、挖掘数据的能力决定了其核心竞争力,一些发达地区开始探索如何将数据资产纳入财务报表,并探索数据资产金融服务创新,如数据资产质押融资、数据资产保险、数据资产担保、数据资产证券化等。以徐工集团为例。为充分开发利用数据资产价值,实现企业的降本增效,徐工集团搭建了大数据应用分析平台,并构建了全产业覆盖的数据分析体系,实现多维度数据资产管理,并积极探索企业资产交易试点应用场景,开展数据资产变现增值服务,推动数据资产化应用。此外,数字化转型在助推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同时,为实体经济能源结构改革、低碳发展提供助力。碳资产是在碳中和背景下产生的新型资产,是指在强制碳排放权交易机制或者自愿碳排放权交易机制下产生的可直接或间接影响组织温室气体排放的配额排放权、减排信用额及相关活动[6] 实体经济一直以来是碳排放“大户”,而实体经济的数字化转型将有助于产业的绿色低碳改造,从产业链各环节实现节能降耗减排。通过数字化技术赋能,改进生产工艺流程、提高设备运行效率、提升生产过程管理的精确性,从而降低碳排放,产生可交易碳排放权并形成碳资产。实现碳资产价值的核心要素包括数据、技术和交易。高质量的碳排放数据是碳资产交易的基础,MRV(检测、报告和核查)体系是碳市场平稳运行的基本要素;大力发展减排潜力大的低碳技术,开发决定碳资产估值的标准;构建碳资产交易市场,完善交易规则并制定统一标准,提升碳资产价值,激发市场活力。碳资产的管理与交易为企业提供了新型投融资渠道。特斯拉公布的 2021 年财报显示,特斯拉通过交易碳排放积分盈利 14.7 亿美元。特斯拉的盈利,让更多的企业意识到碳资产的意义与价值,根据 KATUSA Research 预计,到 2040 年,全球碳权交易市场将达到 3.9 万亿美元,成为全球第一大大宗商品市场。


加速数实融合、实现产业现代化的路径建议

在数实融合方面,我国有着良好的布局和开篇,现已进入新阶段。从技术化角度来说,中国的数字空间逐渐成熟。这个数字空间原来更多的是零售、社交,现在已经逐渐从消费场所向人类社会必不可少的活动场所演进。它区别于人们在现实中建设的城市,而是可以供几亿人、几十亿人聚集和共生的形态。

前些年的数实融合,是数字空间的平台企业想融入实体经济,是数字空间向实体空间的渗透,是一种流量经济。但当它往实体端深度渗透的时候,原来那套以流量为核心的经营模式就不再适用。因此,必须转换模式,也就是实体空间向数字空间扩展。也可以这么理解——前些年的数实融合是数字空间向实体空间扩展,现在的数实深度融合是实体空间向数字空间扩展。

面向未来,需要基于前文的创新理论探索,走出一条数实深度融合的新路径。

(一)加速建设新技术基础设施

一是以“5G+产业物联网”为重点,加快数字技术基础设施建设。坚持政府引导、市场主导,在政府合理引导下,产业链龙头企业带领产业生态内相关企业探索建立物联网技术标准体系,打通产业链上下游的数据通道,促进数据要素在产业生态的顺畅流通,重塑产业价值创造模型。建议中央和各地政府加大政策支持力度,率先在物流、港口、化工、纺织等领域开展物联网示范工程,以产业级 5G 基站为依托,通过建设面向全产业链和产业生态的物联网体系。加快推进产业数字化发展。二是以资产数据化推动产业集群的云计算基础设施建设,以政务数据开放共享推动区块链基础设施建设,以智慧交通推动人工智能基础设施建设。

(二)加快建设数字经济基础设施

在数字技术基础设施达到一定规模后,数字经济基础设施的建设也必须跟上。覆盖全社会的数字信用体系是数字经济基础设施的核心。当某区域具备一定的区块链基础设施条件时,就可以着手试点建设数字信用体系,通过数字信用体系为中小微企业、农村居民、城镇居民提供全方位的信用服务。在数字经济发达地区,可以针对特定产业生态,建立“主体信用+交易信用”的多元化数字信用体系,在制造业产业集群、平台经济、农业生产和流通等领域,探索数字信用的转化机制,为各产业数据要素的开发提供底层平台支撑,探索解决中小微企业融资难、融资贵等问题。

(三)推进数据交易市场建设

发展数字经济要激活数据要素,就必须建立规范、公平、完善、可信的数据市场。近年来,各地积极探索“数据交易所”模式,取得了一些成效,但数据市场建设仍然任重道远。各地各行业各领域应积极探索除“数据交易所”外的其他模式,更紧密地与数据流通场景相融合,在统一监管下创新一系列数据应用场景。其中,政务数据场景令人期待,随着数字中国和数据要素市场建设的推进,政府的海量数据资源将会以各种形式进入市场。数据经济发达地区可加快推出“公共数据目录”“数据共享机制”等政策,率先建立政务数据场景的基本架构。

(四)推进数据资产管理体系建设

数字经济发展需要完善的数据资产管理体系作为支撑。数据价值已逐渐被认可,数据资产将逐渐成为政府、企业、个人的重要资产。政府、企业、个人可以是数据资产的所有者,也可以是数据资产的交易者。必须建立一个“体现效率、促进公平”的数据资产管理体系。建议国家加快推动数据资产立法,加快推进数据资产入表。支持市场主体探索数据资产定价机制,推动形成数据资产目录,激发企业在数字经济领域扩大投资;推进建立数据资产登记和评估机制,支持开展数据入股、数据信贷、数据信托和数据资产证券化等数字经济业态创新;培育数据交易撮合、评估评价、托管运营、合规审计、争议仲裁、法律服务等数据服务市场。有条件的企业可与产业链协同制定自己的数据资产管理制度,企业的数据制度将如同财务制度一样,成为未来数字化企业运营的基本制度。

(五)释放数字需求

社会总体需求走向数字化是各行业数字化转型的动力。按照中央的部署,继续实行扩大内需战略,从总体上提升需求质量,拓展需求空间,进而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数字需求是一种高品质的内需。释放这些新需求,能有效推进数字经济高速度、高品质、高可靠发展。从终端消费者来看,疫情期间,数字消费展现出巨大的增长空间,数字医疗健康、数字文旅、数字教育、互动娱乐等领域值得期待。在企业数字消费市场,随着产业集群数字化程度的提升,集群内将产生大量的数据资产流通需求,并由此催生大量数据服务的新业态和新模式。对政府而言,政府的公共数字消费也会快速增长,政府的数字消费反过来可以极大地促进企业端的数字消费快速增长,形成良性循环。

(六)加快拓展数字空间

工业时代经济发展的核心载体是实体空间,互联网时代的到来让人们意识到数字空间的客观存在,消费互联网时代平台经济的快速发展,让人们对以流量为核心的个人数字空间的市场规律有了初步的认识。随着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数字空间逐渐拓展至传统产业和政府部门,企业级和政府级的数字空间将成为数字经济发展的新市场。这个新市场遵循着不同于消费互联网时代的规律,需要以信用为核心来规范数字空间的市场供需,从而进一步推动数字经济发展。如数字 CBD,即尝试在数字空间中建立新的商业运营和治理模式。在企业层面,传统产业的数字化转型就是向数字空间拓展的过程,可在航空、铁路、物流等领域探索如何在数字空间中实现产业链上下游企业的协同,提升数字产业集群的整体竞争力。

(七)扩大数字供给

在数字生产力推动下,新型数字供给将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新的动力。产业数字化是数字供给的主战场。产业数字化转型的关键在于如何面向产业集群激活数据要素,最好的办法就是要让传统企业能从中获取更大的收益。激活数据要素的突破口在于建设产业数字金融体系,企业通过资产数据化和数据资产化,可以建立基于数据和算法的多样化资产管理模式,并与传统金融市场融合,为企业带来新的经济效益。产业互联网是产业数字化的重要路径,也是承载数字金融的重要载体。建议聚焦农业、制造、物流等领域,瞄准全国统一大市场,在政府的支持和龙头企业的带领下,打造大量产业互联网的新经济平台,形成“数字生产服务+数字商业模式+数字金融服务”的产业新模式。

(八)加快推进数字产业化

数字产业化是数字技术不断发展以及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过程中的产业化,大体上可以分为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化、政府引导的数字基础设施产业化、传统企业的数字产业化、创新平台企业的数字产业化、新个体经济的数字产业化等。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化重点是关键技术、关键设备、关键工艺等方面的创新突破和成果转化,进而形成产业集群。传统企业的数字产业化任务往往集中于数字科技部门,这些部门将会逐渐找到建设和运营产业云、产业数据资产、产业互联网等的新路径,并显现出强大的价值创造能力。创新平台企业的数字产业化重点体现在数字生产性服务业的快速发展,如同  2C 领域的大型平台经济企业一样,在 2B 领域也将涌现大量新型的产业数字服务平台企业。从个体层面来看,数字产业化空间极其巨大,面向数字艺术、新电商、社交等数字空间服务市场,将会出现大量的数字自由职业者。

(九)探索面向“实体+数字”空间的新治理模式

随着数字空间在数字经济中的地位和价值逐渐明晰,如何打造跨数字空间和实体空间的治理新模式也将成为热点。要充分利用治理科技手段,建设基于云计算、大数据、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的新型治理平台,构建一个政府搭台、多方唱戏的系统,在统一的技术平台上,形成政府、企业、社会多方协同的治理模式,实现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良好协同。要建立一个先进的技术底座,如区块链基础设施等,同时也需要制定相应的法规标准、激励措施。充分发挥政府有序引导和规范发展的作用,明确监管红线,守住安全底线,营造安全可信、包容创新、公平开放、监管有效的数字经济运营环境。


结 语

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已经成为党的二十大后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主旋律。疫情期间,我国在全力保护人民健康和生命安全的同时,也逐步完成了对大力发展数字经济、推进数实深度融合的战略布局,如完善要素市场体系,推动建立数据基础制度体系,积极推动和发展数据要素市场,各地积极探索数据交易模式,建立数字经济发展部际联席会议制度,全面甚至超前开展新型基础设施建设,试点发行并积极推行数字人民币,大力推动“上云用数赋智”,加大传统产业数字化转型推进力度等。我国数字经济宏伟蓝图已初具形态,数实深度融合助力高质量发展的新引擎已启动。2023 年是我国数实深度融合全面推进的一年,是中国数据要素市场开始活跃的一年,是数字消费井喷式发展的一年,是各产业全面加速走向数字化的一年,通过不断推进数实融合,我国一定能够找到一条现代化道路,进而推动人类走向数字文明新时代。


参考文献

[1] 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http://www.gov.cn/ xinwen/2022-10/25/content_5721685.htm,2022年10月25日。

[2] 朱岩:《如何以产业互联网推动“数实深度融合”?》,https://mp.weixin.qq.com/s

[3] 黄奇帆、朱岩、邵平:《数字经济:内涵与路径》,中信出版社,2022。

[4] 朱岩:《2023年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的十个趋势》,《上海质量》2023年第2期。

[5] 朱岩、罗培:《企业数据治理制度建设的迫切性与路径思考》,http://www.iii. tsinghua.edu.cn/info/1121/3235.htm。

[6] 吴宏杰编著《碳资产管理》,清华大学出版社,2018。

文章来源|《北京数字经济发展报告(2022-2023)》

编辑|段文秀

审核、责编|杨帆